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踢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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踢館

常家四人定了酒店, 把楚聽烏和貓送到了村門口。

楚聽烏下車時,常一樂也下意識打著哈欠下車,然後才意識到這裏不是酒店, 又迷迷糊糊爬回車裏。

車輛緩緩駛離村子, 常一樂靠在姐姐肩膀上,突然說:“楚楚家裏沒人嗎?”

袁老師當時說楚聽烏的父母工作太忙, 而相處久了後,眾人便默認她的父母在國外工作。如今看到楚聽烏一個人生活,一個人回老家,一個人做幾乎所有的事情……連常一樂都覺得哪裏不對:

“要是父母常年不在家, 應該把沒成年的孩子托付給親戚照顧吧?”

常母道:“也許是因為她比較獨立,想要自己生活, 人家的家事, 她沒有主動說,你就別隨便打聽。”

常一樂:“……噢。”

楚聽烏解鎖, 推開門。

一個多月沒回家, 風穿堂而過,有些清冷——還有點奇怪的味道?

她打開燈,盯著地上小半個模糊的老鼠腦袋, 陷入沈默。

“喵——”

隔壁已經入睡的鄰居翻了個身,迷迷糊糊想:“哪來的貓在罵人?”

好在除了院子裏的腦袋,糧桶裏的糧食也少了點, 房子本身沒什麽問題,當楚聽烏把行李都放下時, 三五五也從村裏把貍花和大橘攆了過來。

三只貓盯著院子裏的腦袋, 陷入沈思,楚聽烏則把躺椅搬過去, 在庭院當中一坐:

“說吧,是誰把它啃了一半丟在這裏。”

大橘含糊地咪了一聲,把頭別過去。

貍花開口:“幼崽崽,這個是我抓的喵,你不吃嗎?”

這是她能吃的嗎?

楚聽烏揪住大橘的兩只耳朵甩了甩:“貍花抓了玩了半天然後你吃了吧,吃就算了為什麽不吃完,丟在地上那麽臟!給我反省!”

貍花:“……”

她尾巴一甩,也跟著楚聽烏一起控訴大橘。

大橘:“喵喵?”

楚聽烏可不接受口頭反省,她把鼠頭處理了,又找了塊抹布,用大橘的爪子按著抹布開始擦地。被水一冰,大橘掙脫不開,楚聽烏按著委委屈屈的貓擦了兩下,然後才松開手。

大橘立刻竄到一邊的架子上,開始舔爪子。

楚聽烏:臟了,這貓不能要了。

三五五歪著頭在一旁看,舔了下嘴巴,默默移開目光:

幼崽愛幹凈的方式真奇怪。

而且幼崽……是不是一直沒學會給自己舔毛?

三五五原本趴著,立刻又站起來,歪頭打量自家幼崽:幹凈的,香香的,是一只每次洗澡都需要她守護在門外的幼崽。

楚聽烏搞完衛生,又下單了一堆用來處理老鼠的器材,對了……這些貓還可能會抓蛇,夾子,網兜,玻璃箱也得準備幾個。

搞完之後,她又去把祖祖小靈堂前的香點燃,三根香插在香爐裏,照片裏女人的笑容被煙霧模糊,楚聽烏在堂前坐了一會兒,才打著哈欠爬上床。

她上床,三五五也找到了自己熟悉的位置,一人一貓躺到床上,被熟悉的味道包裹,很快就睡著了。

第二天,也是正式放假第一天,整個村子都被一層白霧籠罩,楚聽烏翻身坐起,下一秒,手機響起。

常一樂:“楚楚出來玩呀,gogogo![照片]”

那張照片是她和楚聽烏的廣告海報合照,雖然沒露臉,但熟悉的人都認得出來那是她的身形。

楚聽烏:還是補會兒覺吧。

雖說很想這樣……但她還是爬了起來,常家人定的是嶂山附近的酒店,似乎準備一大早就去爬山看日出,然後去道觀吃早飯。

是的,自從青山觀莫名因為動物求簽火爆後,游客們似乎默認來落鳳城就必須去青山觀,而青山觀也開發出了新業務,那就是給游客提供一日三餐,雖然味道家常,但因為觀裏位置不多,甚至需要提前預約。

那只叫做“燕子”的警長貓也成了一只小網紅貓,已經被人摸得天天從屋頂上走路了。

楚聽烏吃完早飯才去和常家姐妹匯合,她們約好在商業廣場見面,但到了地方她只看到了兩個癱在長椅上的人,楚聽烏:“……一大早去爬山是這樣的。”

所以一定要在放假第一天把自己的腳走廢嗎?

常一樂擺擺手:“我爸去拍照了,我媽補覺去了,就我們幾個玩吧。對了,你回老家不用見朋友嗎?”

楚聽烏想了想昨天的事,攤手:“見過一部分了。”

“噢——”常一樂點讚,“效率好快!玩什麽了?”

楚聽烏:“老鼠。”

“?”x2

楚聽烏:“準確的說是半個老鼠頭。”

常一欣:“你們玩得好血腥。”

血腥的老鼠處理師挽起她倆的手臂,才註意到長椅也有變化:“這是……貓?”

是的,商業街這裏的長椅似乎都換了款式,長椅背部是鏤空的貓咪形狀,顯然是專門定制的。

“是啊,”常一樂給她翻照片,“你們這裏很多公共設施都加上了貓耶,我看網上在說落鳳城可以改名貓貓之城了,還有設施打卡點。”

網絡上果然有不少和各種椅子,燈柱,垃圾桶拍合照的,落鳳城之前一直是一座適合養老的城市,但宣傳決定走年輕化道路後,大概是想要把這裏打造成一座網紅小城了。

集滿所有彩蛋還能發照片給文旅官號獲得一份小禮品,當然,當場去領也可以。

楚聽烏也從沒交過外地來的朋友,沒想好要安排什麽游玩內容——現在看她們這副只想找地方坐著的模樣,得了,找一家店喝飲料玩手機吧。

常一樂倒是很會自己找樂子,很快發現:“附近有一個照片展,文旅局舉辦的,休息夠了我們過去看看唄。”

順便買點特產?

另兩人倒是隨意,這裏是落鳳城,不是金城,楚聽烏就沒給三五五牽繩,三五五也沒有上座椅,在她的腳邊左右看看,突然,“哢嚓”。

幾人擡頭,路過的女生楞了下:“我,我拍貓來著……”

她給她們展示自己的手機屏幕,屏幕上那個APP的界面分外眼熟,而[匹配中…]結束後,屏幕上出現了貓咪的名稱:

[“三五五”不是流浪貓哦。]

女生:“!!?居然真是!”

楚聽烏立刻擡手:“噓……”

女生點點頭,小聲說:“那個,能合照一下嗎楚楚!我、我是追你視頻長大的!”

路過的粉絲快樂地走了,只餘楚聽烏和常家雙胞胎低頭看向三五五。

從店裏離開後,三五五的脖子上圍了個粉嫩帶碎花的嬰兒圍兜。

——進行一點形象改造,或許能降低其他人給貓拍照匹配的幾率。

不過,她們還是想多了……

雖然城裏流浪貓的總數有降低,但APP推廣以來,落鳳城是唯一一個全城貓咪幾乎全部登記了信息的城市,所以下載了APP的游客(這APP在游客群體中下載率不低),只要看到了貓就會隨手拍一下——

認一下貓咪的名字和性格也好啊,相當於城市裏移動的小彩蛋呢!

再又一次被人攔下合照後,楚聽烏低頭查了下信息記錄:“好像……我的APP和文旅局有合作,國慶期間在城裏拍到未被登記的流浪貓可以獲得一份驚喜小禮品。”

而且是限定。

國慶限定版本。

這年頭大家看到限定兩個字都雙眼放光,就算其實禮品其實沒什麽實際用途也想要t得到——

系統:“崽崽你要嗎?我可以幫你找!效率肯定比他們高!”

她不是很想要,但連系統看上去都很想要的樣子。

楚聽烏:“我自己黑箱一份不就行了嗎……”

她是老板來著啊!

系統遺憾咂嘴。

三人找到了照片展所在的美術館,才發現館前其實也有立體的照片墻,是做成了可展開的屏風樣式,擺得很有藝術性。

有人守在一旁,看到三人一貓靠近,工作人員微笑道:“這是你們的貓貓嗎?如果要進館的話,貓貓要牽繩哦,而且請註意不要讓貓咪碰壞——嗯?”

盯著貓的工作人員遲疑了一下:“三五五?”

這玳瑁鼻尖的一點黃,實在太眼熟了。

楚聽烏:“……嗯。”

雖然工作人員認出來後覺得三五五不牽繩也可以,但楚聽烏還是系上了牽引繩。工作人員甚至額外送了她們幾人各一份小禮品:“沒事,這個參觀禮品本來就有內留的數量。”

禮品是限定每天前一百進門才能獲得,她們來時已經晚了。

一個小手提袋裏面有一對貓咪發夾、一個擬嶂山形狀的金屬徽章、一張頗具設計感的照片展票根,還有兩包濕紙巾。

整包禮品的成本價應該不到十塊錢,但楚聽烏發現,得到了禮物的確會讓心情變得很好。

她發了條消息,然後悄悄在常一樂姐妹耳邊說:“我APP的禮物我也黑箱兩份給你們。”

“好耶!”

美術館內安靜很多,常一樂小聲說:“我剛還奇怪,為什麽工作人員看到我們牽著貓過來一點都不意外的樣子呢……”

常一欣:“因為也有其他人帶貓來啊。”

她們不遠處,一位女士就抱著一只精致的長毛金吉拉,金吉拉乖乖地趴在她懷裏,眼睛好奇地轉來轉去,那位女士摸它時,它便軟聲叫兩句。

不過,看到墻上展示的照片內容,她們就理解了。

之前以“踏歌落鳳,美麗相伴”這一主題舉辦了攝影比賽,在楚聽烏上學期間,比賽得出了結果,這裏的照片都是參賽作品。

不過……

常一樂在一張照片前停下,若有所思:“特別獎?”

一等獎和二等獎都很多,三等獎可以鋪滿一整面墻,而這張特別獎放得頗大,照片上的貓也分外眼熟。

那名抱著金吉拉在前面的女士就把貓給放下,半蹲著想給自家貓和“特別獎”拍合照。

金吉拉:“咪嗚?”

她顯然是親人的貓,下地之後便嬌叫兩聲,又回到主人身邊,主人小聲說:“哎呀,秋秋,別動,我拍照呢,你就蹲在那——”

不過貓不能理解,還伸出手扒拉她的相機。

在被主人推開又靠近第三次後,楚聽烏在後面“咪”了一聲,金吉拉楞了下,猶豫著蹲在原地,主人立刻拍了照片!

照片中,金吉拉的身後是一只巨大的玳瑁,玳瑁頭頂飛著一只烏鴉,而金吉拉所在的位置像是在和一貓一鴉對視……至於照片裏路過上山的道士,可以P掉嘛。

拍完之後她抱起貓,才想到剛剛似乎聽到了貓叫,一低頭——

照片中的玳瑁搖晃著毛茸茸的大尾巴,從她腳邊路過,牽著玳瑁的小姑娘挽著朋友的手,雙方擦肩而過。

主人:“!”

主人:“……”

她張張嘴,最終沒有叫人,但聽到自己的心臟砰砰、砰砰地跳:

一種因為恰到好處的偶遇,二次當著自己面轉化為三次的奇妙感覺無聲擊中了她。

主人:“有點浪漫呢……”

金吉拉抓她的頭發玩:“咪?”

楚聽烏等人倒是還在繼續往前逛。這個照片展果然是綜合展,場地裏除了城市照片,貓咪照片,游臻臻當初拍的那張照片,還有落鳳城千百年間出現過的名人,他們的個人介紹以及相應字畫的覆刻版,看得出來文宣局是真的在絞盡腦汁做宣傳了——某些人楚聽烏長這麽大就沒聽說過。

常家姐妹是第一次來這裏,楚聽烏對著照片介紹了一波自己認識的地方,常一欣則用手機做筆記,計劃好接下來要去哪裏玩。

常一樂:“這個是那個跑酷街區之前的照片嗎?”

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城區,但與不遠處的時尚大樓一對比,就顯得格外黯淡無光。

而對面,則是一張新改造過後街區的巨幅照片,所有色彩和細節都經由專門設計,俯瞰時像是在大地上塗抹了一副幾何形的畫。

而那些街區原本的植物等,在畫卷中點綴地恰到好處。

可以想見,不同季節,這裏也會變成不同的模樣。一旁的小字介紹道:街區中有一棵木棉樹長得格外高,已經被圍起來納入保護,僅在跑酷比賽當日開放為一個可利用的跑酷點。

楚聽烏同她們解釋了一下:一般人跑酷會提前設計好路線,並確定路線的安全性,雖然也有臨場發揮的部分,但確定並熟悉路線成績肯定會更好。

常一樂戳戳她,用口型問:那你報名了嗎?

楚聽烏:“沒有,報名要求滿16周歲,能簽署責任協議。”

一方面她年齡不滿足,另一方面舉辦方也建議她別參加,因為“你參賽的話難以排名次”。

給了好名次可能會被懷疑,可不給好名次大概也會影響楚聽烏的“直播事業”……何況楚聽烏的年齡真的不太方便,跑酷也是比較危險的運動。

她本人倒不是很在意這個:她本來也沒想參賽,比賽似乎有室內場也有室外場,先進行室內賽,篩選出前十六名後,才是室外比賽——到時候可以找關系前排觀賽,也給朋友們加塞幾個名額。

一路走到出口,眾人發現出口處居然也在賣……周邊?

這裏的周邊包括鑰匙扣,照片小卡冊,紐扣徽章(安詩言好像說過這個可以叫做“吧唧”),照片掛畫等等。旁邊還擺了個牌子,表明:所有周邊收益會全部捐贈給流浪動物基地,用於購買流浪動物口糧,及支付絕育等費用。

有的人原本已經想走了,看到這些周邊做得可愛,又看到牌子,沒忍住買了幾個,出門時幾乎所有人都拿著小袋子。

常家姐妹便幹脆也買了,常一樂還特地挑了所有款式的“吧唧”,決定回去時送給安詩言——都出來旅游了,不買點禮物不好吧?而且這禮物比起其他地方的土特產便宜很多,又有當地的標志,還可愛。

幾人各自分開,常家姐妹去找父母吃飯,楚聽烏也說自己要去找朋友:她去了張老師家。

張老師和梅姨出去自駕游了,原本準備帶上十塊,但十塊有點暈長途,而且帶烏鴉出去也不方便,最後一貓一鴉便留下了。

張老師拜托鄰居給十塊準備貓糧,雇了人每天上門鏟屎,又讓學生不時過來看看,智能的遠程餵糧桶只需要隔一段時間更換一次,從監控上看,十塊過得還挺自在。

楚聽烏沒有院子的鑰匙,她敲了敲門,十塊“喵”了一聲,下一秒,楚聽烏就從墻上翻過去,進了院子。

正在對面院子裏澆花的鄰居:“……”

她認出了楚聽烏的背影,搖搖頭,哼著歌回房間了:張老師之前就說過,這個小姑娘大概會來,做好心理準備別被她嚇到了。

……鄰居原本還想著幫忙開門呢。

她一落地,十塊的貓臉就貼到了窗戶邊,十塊“喵嗚”著,楚聽烏用指紋解了鎖,就看到了有點亂糟糟的客廳。

楚聽烏:“當心梅姨回來打你屁股。”

十塊:“喵?”

為什麽要打貓,又不是貓弄亂的!每天都是這麽亂啊,一般第二天就會變整潔了,但是它不整潔了那肯定也不是貓的錯。

楚聽烏:變整潔那是因為梅姨天天有打掃啊!

她掐了掐十塊的腮幫子,忘性極大的小貓立刻和她撲打著玩鬧起來,然後想到了什麽,開始告狀:

“貓糧和罐頭吃厭了喵,想吃其他的!”

楚聽烏猜到了,所以她才會過來,她聳聳肩,開始打掃廚房做貓飯。

沒一會兒,外面傳來翅膀撲騰的聲音,烏鴉烏同學落在窗棱上,用爪子不停敲窗。

楚聽烏:“……”

她拉開窗戶,烏鴉把一根黑色的金屬扣小皮帶放在桌上,驕傲地“喵”了一聲。

楚聽烏:偷個東西你怎麽好意思那麽驕傲= =

她默默把貓飯做好,把烏鴉糧滿上,然後準備一手掐貓,一手掐著烏鴉,逼問出了它倆究竟把偷來的賊贓放哪了——但實際上不用逼問,看到楚聽烏忙完,烏鴉同學就叼起小皮帶,飛到了外面銀杏樹的樹上,然後飛回來準備吃飯。

楚聽t烏爬上樹,發現一個被樹葉遮蔽著的半中空樹洞,樹洞呈傾斜狀態,雨打不著,裏面塞著各種亮晶晶的東西——

比如金屬發夾,一個拇指大點的小皮鞋(可能是娃娃的衣服),手鏈,鑰匙圈,彈簧還有玻璃珠。

顯然全是烏同學到處撿的。

楚聽烏:“嗯……”

還是先把這根皮帶還回去吧。

她拿起皮帶朝烏同學比劃了一下,烏鴉歪頭看了看,翅膀一揮:“喵嘎!”

拿去玩吧,不用還了!

楚聽烏:是你的嗎你就在這充大方!

算了,回頭再重新教……想了想,楚聽烏招手,讓烏鴉蹲在自己肩膀上,抱起吃飽了十塊,喊上三五五出了門。

——還東西的時候,得把犯罪分子也帶上。

-

游臻臻:“好的,我會聯系楚聽烏的。”

她放下電話,又打開網站,輕輕吹了個口哨。

前段時間楚聽烏說要回落鳳城過國慶節,她們約好四號一起去看跑酷比賽的決賽,但今天,主辦方突然給她打了個電話。

跑酷畢竟是一項在國內還比較新的運動,一開始他們定好從國內請三位嘉賓來擔任評委/導師,結果就在今天,其中一位出了問題。

在前天跑酷時出了意外,胯骨骨折了。

一時間找不到新的評委,想從國內找,可要麽沒空……要麽幹脆就是報了名的選手!於是,繞了一圈,主辦方想到了楚聽烏。

雖然這孩子的年齡不能當選手,但沒規定評委必須超過十六歲啊!

他們沒有先聯絡楚聽烏,而是把電話打到了合作次數比較多的游臻臻這裏,詢問游臻臻楚聽烏是否有檔期,游臻臻:“……”

當然是有的,她放下電話時態度還很平靜,起身收拾東西時便沒忍住蹦了一下——

這件事,她決定去找楚楚當面說。

-

為了尋找小皮帶扣的主人,楚聽烏正帶著兩只貓,一路走出別墅小區。

這個皮帶扣只有一指寬,一掌長,系在腰上不可能,系在手腕上更奇怪,也不知道是用來幹什麽的。金屬光澤很新,而且沒有斷裂和劃痕的部分,頂多因為被烏鴉叼著留下了印子……楚聽烏懷疑是烏同學出去搶的。

她聞了聞味道,順著別墅區往外走——

她的嗅覺正處於lv2到lv3之間,按照系統的說法“已經超過了狗狗”。

楚聽烏:“= =”

總之,靠著超過狗狗的嗅覺,她一路走到商業中心,然後低調地穿過商業街,踏入了跑酷街區。

面前的墻壁潑上了楓紅色的油漆,人類已經聞不到油漆的味道,但楚聽烏還是抽了抽鼻子。

她繞過墻壁,看到了一些正站在屋頂上,亦或者坐在墻根處的人。

老街區一直沒有拆遷,常住人口本就不多,國慶期間,這些人獲得補助,提前轉移到了酒店居住,整個街區被用作了比賽場地。

所有房屋的門都緊閉著,有很多參賽者在這裏提前訓練——據說初賽是在室內,二號開始,覆賽會轉移到室外的跑酷場,街區則用作決賽,上午十六進八,下午八人取前三。

而四號決賽過後,還會有表演賽和邀請賽之類。

總之,要把游客的國慶假期塞得滿滿當當。

楚聽烏拉上口罩,雙手插著兜繼續往前,她一身衣服都很低調,就是肩膀蹲著烏鴉,腳邊跟著貓咪……像是大佬出街。

十塊應該感謝他幾乎純黑色的外表,不然路過的人就會直接看到這只蠢貓清澈愚蠢的臉,順帶破壞掉旁邊三五五的氣質。

“啊,”楚聽烏說,“找到了。”

“啪”一下,皮帶的主人從她頭頂飛躍而過,一個矮身,抓著欄桿從桿下穿過,楚聽烏能靠自己優越的聽力聽到,對方從墻對面落下後,踩了一腳垃圾桶,然後撲上面前的墻,翻身過去。

楚聽烏從小巷繞過去:“餵——等等!”

又有人呼嘯著飛踏而過,皮帶主人和其他人似乎都來自同一個跑酷俱樂部,他們正在練習,有人註意到了下方楚聽烏,笑了一下擺擺手,並沒有把她喊人這事當一回事……似乎以為她是想要拍照的迷妹。

“你丟了東西,”楚聽烏站在原地,語氣平靜,這次沒有喊,“那我來找你了。”

她本來就不喜歡大聲說話,喊來喊去的。

同社團有人指了指下方這個小姑娘,意思是“總不能讓粉絲就這麽等在這裏吧?”,他們社團有點名氣,被粉絲找上也很正常,但下一秒。

在這裏停著的人看到,小姑娘突然向前踏出一步,輕松蹦到墻面上,而後從他身邊掠過,一個起躍抓住了上方三樓居民陽臺的欄桿。

她用雙手撐起自己,輕松翻上三樓,而後向下伸了下手——

一只玳瑁也跳了過去,她借手給了另一只黑貓,一人二貓翻上了陽臺。

“嘩啦——”

還有一只烏鴉!

女孩跑出兩步,撐著陽臺的邊沿來到墻外,一個反身跳勾住屋檐,下一秒就輕松地翻了上去,身體柔韌地像一只貓。

而兩只貓沒有這麽做,只是一前一後地在陽臺上跑動,通過了一個轉角就跑向另一側,屋頂的女孩則翻了過去,他所在的位置已經看不到了。

社團成員:“……咦?”

以他們安排的跑酷線路,這似乎是通過直線的方式去找領頭的“Ris”?

社團沿途有安置攝像頭,用來拍攝動作並回頭覆盤,成員忙切換到公眾攝像頭處——

他看到貓和人在鏡頭中穿過,沒有太多花裏胡哨的動作,完全以一種“本格跑酷”形式,把跑酷當成一種在不規則地面上趕路的方式。

成員本人更喜歡花樣多的自由飛躍,但看到這一幕還是沒忍住吹了個口哨。

有人拍攝過以“追逐”為主題的跑酷視頻,而現在親眼看到這種追逐,感覺也太酷了。

不對……

被追的好像是他們社團的人來著?

而且追人的小妹妹為什麽還要帶貓啊!

屏幕裏——

Ris被追上了!

Ris一個滑鏟,玳瑁堵在了他正前方的墻壁處,黑貓蹲在一旁,發出“喵嗷”的聲音。烏鴉同時落下,三只小動物蹲成一排,烏鴉也發出“喵嗷”……等等,為什麽烏鴉會貓叫?

Ris:“……”

陌生的小姑娘站在他正後方的欄桿上,雙手插兜站地非常穩當,Ris攤開手,疑惑轉頭,只能看到小姑娘投下的陰影。

Ris:“我……我犯事兒了嗎?”

挑釁?踢館?等等這貓怎麽有點眼熟?

他看到上方的小姑娘在欄桿上蹲下,從口袋裏掏出……掏出……掏了一會兒,陷入沈默:

“烏同學,你去把皮帶叼回來。”

跑太快,口袋太淺,準備還給別人的皮帶掉了。

現在,她真的像是來踢館的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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